“快追,别让他跑了!”
夜晚的河罗城,一个身着破烂的男孩正趔趄的在巷子里跑着,身后紧随着几名男子。男孩虽然动作有些不协调,但是双腿摆动的频率颇高,致使紧随其后的几名男子难以追上。
“追不上就杀了他!不能让他跑了。”
男孩隐约听到后面传来这句话,双腿更拼命得摆动,速度又快了一些,不停穿梭在小巷的各个岔路之中。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了火铳激发的声音,子弹出膛,火药爆炸声裹挟着子弹呼啸声擦着男孩的身体而过,这一发没有打中。身后的男子看来不打算就这么放弃,紧接着第二声,第三声,男孩只觉得左腿受到重重一击,就像被铁锤砸中一样,顿时腿部一软,倒在了地上。
男孩用手捏了一下左腿,发现确确实实被子弹击中,手上沾上了鲜血,但因为肾上腺素的分泌,并没有感觉到多疼。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,男孩一咬牙,双手使劲在地上一撑,又站了起来。他勉强挥动双腿,让自己艰难得跑动着。
这时候,男孩面前出现一堵两人高的院墙,堵住了男孩的去路。男孩大口喘着粗气,焦急得四下观看,似乎没有其他出路了。
“小子,这下你跑不掉了。”
男孩身后同样喘着粗气的男人快速接近,呈包围之势聚拢,势要堵住男孩所有去路。男孩眼看不妙,心一横,向着那堵院墙飞也似的奔去,接近院墙的一刹那,双腿猛地用力向地上一蹬,整个人跃了起来,到了半空,再一脚蹬在院墙之上,双手竟然扣住了院墙顶端的瓦片,双手再一拉,整个人翻了过去,重重摔在院墙内的草地上。
“头儿,怎么办?”一个拿着短柄火铳的男子问道。
“怎么办?你能翻过去吗?”被叫头儿的男人怒斥道。
“这...那走正门。”
“这里是陶府!现在撤退吧,只能从长计议了。”
两年后。
这天是河罗城征兵的日子,同时也是机动队选拔新人的重要时刻,多少人家对机动队趋之若鹜,只要自己的孩子当上机动兵,不仅有巨额的俸禄,甚至可以让整个家族的阶级都发生变化。而陶家,此刻全家上下却笼罩着一层阴霾,对陶家这种名门望族来说,每年为城邦提供几名优秀机动兵已成为传统,是巩固自己地位的必要手段。奈何陶家这几年香火不旺,加之机动兵危险程度极高,陶家前几年的机动兵,死的死,伤的伤。现今陶府老爷陶成膝下仅有一子一女适龄,实在受不起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了。
“老爷,就不能想想办法吗?你也知道,你的五个侄子侄女,还有老大老三......”
“我知道,那也是我儿子们,我比你还难受。”
“你就不能学学其他家族吗?随便找几个下人顶着家族名号就去了,非得让自己亲骨肉去,这荣誉就这么重要吗?”
陶成没有说话,沉思了片刻,又将手抵在额头上摩挲。好一会,才说。
“就这么办吧。”
半个小时之后,陶成已经大致确定了人选,接下来,就是和本人好好谈一下。片刻之后,被选中的其中一人出现在了陶成面前。
“阿幸啊,你来我们陶家也两年了吧。当初你负伤,也是我们所救,陶家甚至没有过分追究你的来路,留你当了个下人。”
“我知道,老爷,陶家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。老爷这番话肯定是有事相求吧,阿幸我必定在所不辞。”
“嗯,我确实有事相求。你知道机动兵吧,我们希望你能以陶家的名义参军。”
“啊,老爷,这明明是件好事,怎么能算是求我呢。”
“哎,你还年轻,没上过战场,不知道异猿的恐怖。老爷我也不瞒你,机动兵,九死一生啊。当然你要是答应,陶家也不会亏待你,从此往后,你就是我陶成的儿子,和亲生无异。”
阿辛没有开口,陶成继续说道。
“这两年来,我也看得出,你是个好孩子,任劳任怨,体能也十分不错。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,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?”
阿辛低着头,思索了片刻,毅然抬起头说道。
“我去!”
“好好好,从今往后,你的名字就是陶辛,你就是我陶成的儿子。”
送走陶辛后,第二个人选陶成有些犯难,再三斟酌后,还是下定了决心。
“梦儿,你愿意去当机动兵吗?”
站在陶成面前的是自己的女儿,陶梦。陶成伸手摸了摸陶梦的头,接着说。
“本来应该是你和你哥一起参军,但是你知道我们的情况。现在让阿辛代替你哥,但是至少,我希望你能去,至少不辱陶家之名。”
陶梦并没有惶恐不安,其实她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去参军,这是陶家一直以来的传统,谁也躲不掉,加上社会的渲染,让她反而有些期待能参军,至少那些精英小队,都是少男少女们的偶像。但想到自己的哥哥姐姐们一个个死在战场,又开始有些犹豫,虽然这种死是光荣而英勇的,可对那种未知始终充满恐惧。
“你哥你应该清楚,他天生柔弱,手无缚鸡之力。上到战场毫无生存的可能,所以我们家只有你了。陶家作为军事家族,出了多少精英小队,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,如果像其他家族那样,随意找人顶替,陶家的威望何以延续。”
陶梦低着头,思索再三之后,点了点头,算是表示同意了。
接下来便是送行仪式,盛大而隆重。而陶辛对于身份的转变也有些不适应,在人群中有些手足无措,不过很快便也习惯了,对各类祝福之辞报以回应。虽然有了陶成的承诺,但是陶辛心里也清楚,自己终归身份还是不高,或许只有到真正有所成绩的时候吧。陶辛暗暗下定决心,一定要在军中有所成就。
临别之际,陶成叫住陶辛,有些感伤得说道。
“保护好陶梦,行吗?”
“我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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